郭某某,男,33岁。年5月12日初诊。
主诉:反复反酸、烧心3年,加重10余天。
病史:患者平素喜食甜食,3年前因与人争执后进食午饭,不久出现反酸、烧心,伴胃胀时痛,自行服用“达喜”,症状改善,后每饮食不慎或情志不舒即作,医院诊断为:“反流性食管炎”。先后口服埃索美拉唑镁肠溶片、铝碳酸镁片、莫沙必利等药,症状时有反复,10余天前因食生日奶油蛋糕后反酸、烧心加重,今为求进一步诊疗,前来求诊。辰下:反酸,烧心,影响夜间睡眠,伴胃胀,嗳气,口苦,心烦,时有腹泻,纳呆,小便可,舌质淡苔白,脉弦。
处方:柴芍六君汤加减。
柴胡12g白芍9g*参15g
木香6g*芪20g姜半夏12g
*连9g吴茱萸3g砂仁6g(后入)
莲子20g乌贼骨30g赶*草10g
谷麦芽各12g
7剂,日1剂,水煎服,早晚饭后40分钟温服。
二诊(.05.19):患者诉药后反酸明显减轻,心烦、腹泻、纳寐等症有所改善,胃胀,口稍苦,身困乏力,时有畏寒,舌质淡苔白,脉沉。予上方加仙灵脾15g、旋覆花12g,续服十四付,水煎服,日1剂,早晚饭后四十分钟温服。
三诊(.06.02):患者药后诉偶有反酸、烧心,胃稍胀,余证皆除,舌质淡,苔薄白,脉沉。予去仙灵脾,加瓦楞子30g,继进十四剂后,患者反酸、烧心症状消失,纳寐可,余症悉除。电话随访三月,未再复发,病告痊愈。
按语:反流性食管炎归属于中医学“吐酸”“反胃”等范畴。脾升胃降,而肝随脾升,胆随胃降,则中焦气机枢纽通畅。本案患者长期嗜食甜食,伤及脾土,加之情志不舒,肝气郁滞,土虚木乘,脾气不升,胃气不降,肝失疏泄,中焦气机升降失常,而致肝胃不和,胃气上逆,出现反流性食管炎,表现为反酸、烧心,夜间反酸明显影响睡眠,伴胃胀,嗳气;肝气不舒,郁而化火,肝热移胆,胆汁外泄,上逆于口,故见口苦;《内经》云:“胃不和则卧不安”,脾胃失和,肝火扰心,故心烦、寐差;脾胃虚弱,肝气不舒,横逆克脾,土虚木乘,脾失健运,升降失调,清浊不分,而见纳呆、时有腹泻。结合舌脉,四诊合参,本病之本乃脾虚肝郁,胃气上逆之证。
故治以疏肝健脾,和胃降逆之法,方投柴芍六君汤加减。柴芍六君汤乃由四君子汤化裁而来,药性平和,有疏肝健脾之功,方中柴胡苦平,入肝胆经,透解邪热,疏达肝气;白芍可柔肝缓急、养血敛阴,与柴胡同用以柔肝平肝;*参、*芪健脾补气,益胃和中;木香疏肝理气,健脾消食,朱震亨言“调气用木香,其味辛,气能上升,如气郁不达者宜之。”姜半夏散结消痞降逆和胃;*连苦寒,泄热消痞,清泻肝胃之火;吴茱萸辛热疏肝解郁,降逆止呕,引*连入肝经;砂仁温脾止泻,理气开胃,同吴茱萸一道制*连寒凉之弊;莲子健脾止泻,养心安神;乌贼骨制酸和胃;久病入络,气滞易生瘀,赶*草既可清肝泻热,又可活血化瘀;谷芽、麦芽健脾益胃。诸药合用,辛苦并进调升降,寒热互用和阴阳,补泻兼施顾虚实,木土同调,升中有降,降中有升,则肝气得疏,脾气得健,胃气得降,中焦气机枢纽复常。
二诊之时,患者诉药后反酸明显减轻,然胃胀、口稍苦、身困乏力、时有畏寒,卫出下焦,卫阳源于肾阳,肾所藏先天之精及其化生的元气赖脾气运化的水谷之精充养和培育,脾胃虚弱虚,正气不足,卫阳虚弱,故患者身困乏力,时有畏寒,吾师于上方基础加仙灵脾补肾阳,祛风湿;旋覆花味苦辛性温,有下气化痰,降逆止呕之功。三诊之时,患者反酸、烧心大减,胃稍胀,余症已除,故去仙灵脾,加瓦楞子消痰化瘀,加强制酸之力。治病求因,方证相符,故继进十四后,患者反酸、烧心症状消失,纳寐可,诸证悉除,病告痊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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