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戈尔说,生如夏花之绚烂,逝如秋叶之静美。当有一天,生命的历程就要走到尽头的时候,每个人都希望平静而无憾地离开这个尘世。
医院西南角一幢小楼内,有这样一群特殊的医护人员,在肿瘤病人生命消逝之前,他们每天陪伴病人走过最后那段普通而又不平凡的日子,尽力舒缓他们的痛苦,尽量让他们有尊严地离去,尽心让家属安然地送别亲人。
“希望母亲把剩下的每一分钟过好”
15床*女士是位直肠癌晚期患者,曾赴上海动手术,但各类治疗都无法控制她的病情,才50多岁的*女士病情危重。
为了让*女士安宁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,家人医院舒缓病房。主治医生陈幼芬是有着丰富临床经验的副主任医师,还是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。
“我做得最多的是每天哄她开心。”陈医生介绍说,舒缓疗法并不是一种治愈疗法,而是专注于患者逝世前的一段时间内的生理、心理护理,让患者安详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。治疗方案也会更多地站在病人和家属角度去定。
“医生,我的病会好吗?”*女士一遇到轻手轻脚进来查房的陈医生,一定会拉着她的手不放。
“慢慢会好起来的……陈医生微笑着安慰她,一边轻轻地给她检查身体,一边常用眼睛专注地与*女士交流,有时还会紧握一下*女士骨瘦如柴的手。每当听到这些,*女士眼中总会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,并且喃喃自语:“让我再活个两三年……有时候哄得多了,连我自己都难以分辨真假了。”陈医生矛盾地说,“真不想骗她了!”在医生和家属小心翼翼的呵护下,病情越来越重的*女士在舒缓病房平静地住了一个多月后安详地离开了人世。
“一直希望母亲能少些痛苦,安详地把剩下的每分钟过好……*女士的女儿小陈还是个在校大学生,过早地承受了失去母亲的痛苦,她说:“陈医生她帮助我们家属完成了心愿,让我们家属感到特别安心。”
医生与家属“谈判”了两个小时
6床胡先生是位食道癌晚期患者,64岁,4个月医院就诊,被确诊为食道癌晚期,医院做了放化疗,但是效果不佳,医生建议回家。“才3个月,就这样宣判了‘死刑’,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。”全家人都蒙了。医院有专门收治此类病人的舒缓病房,家属就让胡先生住了进来。
临终病人的心理活动有五个发展阶段:否认期、愤怒期、协议期、忧郁期及接受期。而此时的胡先生正处于愤怒期。一天,护士潘丹给胡先生做晨间治疗时,遭到了胡先生和家属的强烈“抵抗”。
癌细胞侵袭了胡先生的喉部神经,他无法讲话,也无法进食,“嘭!嘭!”胡先生只能用拳头狠狠地敲击着床,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表达他的愤怒。“要抽6罐血?我们的血有多宝贵。”家属对着医护人员大吼,胡先生则转身背对。
“这个闭门羹吃得有点委屈。”护士潘丹如鲠在喉,但望着病床上这个越来越沉寂的背影,潘丹很快平静下来,向医生作了汇报。对于胡先生的这种“愤怒”,在医生看来是正常的适应性反应,遇到这样的事只能更加耐心地与病人及家属沟通。
医生马上把病人家属请到了办公室,诚恳地说:“请相信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,都想帮助你父亲。”“父亲时日已不多,不要遭那份罪了,”病人家属边说边不停地抹着眼泪,“抽血会痛的,让他走得平静点……”“抽血的目的只是想掌握你父亲化疗后血液白细胞数量,在药物帮助上做得更好……医护人员与病人家属足足“谈判”了两个小时。
最终,病人家属含泪答应做通父亲工作,抽血化验,使胡先生的舒缓治疗更有效。
94岁的吴老伯破涕为笑
12床的吴老伯94岁,因患输尿管癌,血尿、肾功能不全、肺部感染入住舒缓病房,面对如此沉疴,医生没有放弃,尽力减轻吴老伯的痛楚,给吴老伯尊严。
“我90多岁了,也该‘回去’了。”吴老伯没有因为自己将要走向人生终点而悲伤,有时却像一个老顽童般调皮。
“嘻!他又打针了。”看到病友打针自己却没打,吴老伯总是开心地笑,好像捡了个大便宜似的。
“呜!你把我的杯子扔了……看到女儿在整理病房床头柜时,把自己的一只一次性纸杯扔了,吴老伯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般伤心地哭了。
对于这样一个呜呜大哭的94岁老顽童,他的主管护士潘丹使出了浑身解数。
“吴伯伯的杯子怎么能扔呢!”她对家属使了个眼色,先取得了吴老伯的同理心。“我们赔你一个杯子,好不好?”当潘丹拿出了一个全新的一次性纸杯时,“嘻!”吴老伯马上怀揣纸杯,像宝贝似地藏起来,开心地笑了。
就这样,吴老伯在医护人员的百般呵护下,半个月后,十分安详地离开了人世,在舒缓病房度过了人生中温暖的最后一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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